彧云昭鹤

过激魏粉,荀彧本命,有all荀倾向,其他比较博爱。
坚定的正史党,三杀,演义,无双,火凤都可以接受。
唯一高度雷🚫❌君临臣下很雷🚫❌君临圈勿fo
写过喜欢过的基本都爱。
好勾搭,不黑老曹我就很随和。

【绣诩】鸽子 (十)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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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不及披好大衣便匆匆下了楼。

 

“山西有没有消息!”贾诩再也没有一丝往日的冷静,他几乎是一边向着电台大声提问,一边扑向了值班的卢副官。

 

“我们从收到这个消息以来从未停止过呼叫,但是一点回应也没有。”卢副官面色凝重。

 

几秒后贾诩几乎是在逼迫下让自己重新归于冷静,他让卢副官标出了陈应南的进军方向,山西境内多山,陈应南应当还不至于这么快就能与齐柏芳形成合围之势,只要现在能将撤退的消息传达给张绣,事态就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就算是没有回应,也要持续向山西发送陈应南北上的消息。”贾诩下令,同时他紧皱着眉头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屋子另一边的精致鸟笼。

 

贾诩走近才看到,那鸟笼里的青信儿羽毛已经黯淡得没有一丝光泽,它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伤口处汩汩的血液涌出,这个月来军政部的人都忙得团团转,无暇顾及这样一只立了功的小生灵,甚至连贾诩,也没有余力去救它。它腹部的弹片应该还没有取出,羽毛上被硝烟熏黑的地方也没有人为它清理,贾诩明白青信儿已经无力回天,他想伸手将它捧出笼子,却又怕增添它的痛苦,终究心痛作罢。

 

屋子里一时静得可怕,只有电报机的声响和外间淋漓密集的雨声夹杂着春雷震颤在每个人耳畔。贾诩坐在一边望着生命的力量逐渐抽离青信儿的身体,紧锁在他心头的所有愁绪与焦灼几乎充斥了他的整个大脑,他脆弱的精神在反复的重压下几乎只能靠重重地掐住自己手掌带来的疼痛才能保持冷静。

 

他还能做什么,除了徒劳地呼叫和等待。

 

贾诩的思绪几乎全部围绕着战局而周旋着,北平已经没有可以调动的军队了,河北诸地也没有更多的人手了,要紧的武器七成都派往了前线。贾诩知道他不能孤注一掷,哪怕……他不愿想到那样的结局,可是事实却戏弄他一般地让他煎熬。哪怕山西丢了,他也还能为他守住最后的河北和平津,他们也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几个小时之内,军政部内只有卢副官在焦急地踱步,他的军靴落在地上,脚步声踏着雨声,无端的吵闹。

 

忽而一台电台的灯亮起并闪烁了起来,那是收信的信号,操纵电台的士兵娴熟地打开了通路,却随即表情一变。卢副官见状几乎是冲到了他的面前,一把便夺下他的耳机。

 

贾诩也几乎是瞬间起身,披着的大衣从肩上滑落,内兜里张绣赠给他的那块的怀表随之滑出又摔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在军政部里炸开,那一瞬间的冲击比春雷还要突然,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有消息了吗!”卢副官控制不住地向那士兵怒吼。

 

“报告,河北来电,山西……山西……丢了。”那士兵的声音不住地颤抖。

 

“还有别的消息吗?”贾诩拨开卢副官连忙问。

 

“大帅他……他……贾先生……大帅他们被切断了部队围攻,全军覆没……”

 

卢副官跌坐在地。

 

那一瞬间贾诩仿佛被什么东西重击在了心脏,窒息感和沉重的压力让他无法呼吸,他几乎是立即就升起了否定的念头,可转而又无法说服他自己。他的双腿已经失去了力气,他能感受到自己肌肉传来的不住颤抖,可是他不能跌倒,如果张绣再也回不来了,那么他就绝对不能倒下。

 

贾诩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向青信儿的笼子,那鸟儿也已咽了气,羽毛凌乱,身体冰冷。他俯身拾起摔落在地的怀表,那是张绣送给他的东西,金属的外壳没有丝毫损坏,可是打开盖子,不知是不是他太劳碌忘记了上发条,表针已经停转了。

 

他收好那怀表,拼尽全力扶住椅背好防止自己的身体失衡坠落,从自己脑海中无边无际的空白中抽出自己的理智。军政部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传来,直到卢副官揪着那士兵的领子破口大骂:“放屁,不可能,河北的人是不是误报!你他妈现在就给老子问!”

 

“够了,卢副官。”贾诩知道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他回头望向失了魂般的军政部,“马上给马将军发电,退回山海关,全军回防河北,不能让齐柏芳和陈应南再前进一步!”

 

“我现在就去石门。”贾诩穿好了大衣,他眼中的光芒黯淡得可怕,却又透射出冷酷的决绝,“小卢,去把青信儿埋了,然后跟我走。”

 

他的语气声线一如往日清冷无波,可是军政部里所有人都感知到了向来沉稳自若的贾诩那平淡嗓音里强烈的悲痛与颤抖。他们谁也不敢打搅贾诩,只能目送贾诩一步步走出房门,走向那淋漓挥洒的雨和震撼天地的雷声。

 

尾声

 

二十年后。

 

小学校放学的铃声随着门卫师傅摇动的手臂“铛铛”地响起,学生们收了书本纸笔,而后放羊般地涌出了教室。那先生看着满教室欢闹的孩子,颇为无奈地笑了笑,唇边灰白的短须随着嘴角的牵动也轻微地颤动着,从袖中取出一块金色的精致怀表,打开端详了几秒,便又合上。

 

“先生,是不是常大爷今天铃声打晚了呀!”小男孩兴奋地绕到他身后,踮着脚看,“欸,先生你的表不走了。”

 

“看来昨晚忘了上发条了。”他答那男孩子的话,随即也收起了书本,“快回家吧。”

 

西北的天空辽阔高远而少云,暮色里的天空澄澈,晚星都看得清晰,远处人家的炊烟泛着灰色,丝丝缕缕地消散在空中,偶有飞鸟的羽翼划破天际,黑色的影子翩然掠过,转瞬就消失在远处。

 

“贾先生再见。”路过他面前的学生向他道别。

 

贾诩的灰色长衫被风微微地吹动着,微微颔首微笑着回应那些向他道别的学生。他的眼角已经生出了许多细小的皱纹,发间也多出了许多银丝,只有那双手还如年轻时一样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齐。

 

那双手执过缰绳,握过枪,却更多地与钢笔书卷为伍,那双手也曾抚过那个人肩上闪亮的将星和他身上吓人的伤口,曾流连在那个人柔软的发间和硬硬的胡茬上……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二十年了……那时齐柏芳被张绣重创,虽有东进的想法,却终究还是忌惮陈应南趁他不备对他下手,以及舍弃了东北气势汹汹回防的西北军,只能止步山西,与陈应南谈判。贾诩赶到石门时,只知道张绣兵败身死,至今连尸首还下落不明,他们如今的兵力绝不允许再冒险一次,故而贾诩重整了河北的防务后,便乘车返回了北平。

 

贾诩无力封锁这样的消息,邹夫人悲痛欲绝也很快一病不起,数月后病逝于张府。

 

再后来,统一的大势浩浩荡荡,在贾诩的授意下,马伯成带着西北军也并入了北方更强大的力量,他自己则隐姓埋名,就此退出角逐,回到了武威。

 

他知道这个地方是他与张绣共同的归处,即使身陨他乡,张绣的魂灵也一定回回到这里,回到他们的故土。

 

张绣没能与他好好地告别,他忆起梦中的场景而恍然明白那是张绣最后想要留给他的温存后,才来得及为张绣被打断的道别而遗憾痛苦。

 

贾诩决定守在这里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等他天年将近乱世将终的时候,他终究会与阿绣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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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我拖了一年多才写完,我要对所有愿意读它的朋友说一声抱歉。

情节改了又改,很多设定和军事上的东西都有和别人商议,本来很快就能写完的,硬是被我拖了这么久,即使如此,其中还是有许多瑕疵。

这是我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文章,以前的不是被鸽掉就是只写了大纲。我有太多脑洞,可是我总是为了三次元的琐事而纠结不得脱身。

最后感谢阅读,想整一个专门的合集来放它,好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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